侍递来的巾帕,往脸上一抹,印下一个黑黑的人中。“全靠张都尉灵醒。”他谦道。
皇帝但笑不语,让内侍替他除去外衣,接过面前的水盏,一连喝下好几口。他忽然想起一事,转向王瓒:“你昨日呈来的奏章我已阅过,欲往南方督漕?”
王瓒闻言,将巾帕放下,一礼,道:“恳请陛下准奏。”
皇帝看着他,唇角勾起,却悠然道:“雍南侯前日来见过朕,似更操心你的婚事。”
王瓒一怔,片刻,道:“臣以为,男子当以立业为重。”
皇帝眉梢微扬,没有答话。
少顷,他瞥向一旁,长公主王宓手执纨扇坐在席上,双眼望着教场中,似在出神。顾昀成婚前,王宓便去了京畿百里之外的屏山行宫,一住就是两三月,待回来,却仍有些落寞之态。
皇帝看着她的样子,心中只觉啼笑皆非。这时,他见到顾峻就在不远,招呼一声,让他过来。
“陛下。”顾峻来到皇帝面前,一揖道。
闻得这边的声音,王宓转过头来。
皇帝让内侍给顾峻端来水盏。
“谢陛下赐饮。”顾昀再揖,双手接过。
皇帝失笑,道:“今日君臣同乐,顾卿不必多礼。”
顾峻微笑,低头应诺。
“卿蹴鞠甚犀利,想来平日亦是爱好。”皇帝道。
顾峻答道:“陛下所言正是,臣闲时,常与同僚蹴鞠。”
“哦?”皇帝含笑,饶有兴味:“如此,今后可常与朕切磋。”
顾峻应下。t
“大司马如今身体可安好?”皇帝问。
“家父身体安好,已可骑马。”顾峻道。
皇帝颔首:“大司马休养已久,朕在朝中,日感力不从心,深盼大司马早日返朝。”说着,他看看顾峻:“亦盼卿辈戮力,以继大司马家声。”
顾峻心中似被什么轻轻一触,眼皮微抬,片刻,端正一礼:“臣谨记陛下之言。”
巴郡的大道上,进京朝贺的队伍行了半日,在一处驿亭停下。闻得濮阳王太子至此,附近乡里的官长皆不敢怠慢,早早备下新煮的酒食侯在此处。
王府掌事高充得了濮阳王交代,与来迎的人好声谢过,正行礼,忽然,家人来报,说太子请他过去一趟。
高充答应,来到王镇处。
驿亭上,家人环伺,王镇坐在席上,手中拿着水盏,面色不豫。见到高充,王镇将水盏放下,劈头便问:“我身边那朱蕊、玉露呢?”
高充知晓他会问起,答道:“太子身边侍婢都留在了府中。”
王镇眉头一竖,指着他怒道:“谁人的主意?”
高充不愠不火,俯首道:“王公说路途遥远辛苦,婢女不得随行。”
听他搬出父亲,王镇一时语塞,只将眼睛瞪着高充。
高充垂眸不语。
过了会,王镇将衣袖一挥,让高充下去。
“老匹夫。”他将高充的背影白了一眼,低低骂道。
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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